赵晓博士：从基督教的正义战争理论看以色列定点斩首策略的道德合理性
作者： （新西兰）赵晓博士
- 2024年10月3日，以色列国防军和以色列国家安全局宣布打死了加沙地带哈马斯领导人劳希·穆什塔哈以及另外两名高级成员。
- 10月2日，在以色列对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一栋住宅楼发起的定点打击中，有三人丧生，其中一人是此前遇袭身亡的黎巴嫩真主党领导人哈桑·纳斯鲁拉的女婿。
- 9月27日，以色列空袭黎巴嫩贝鲁特并炸死真主党领导人纳斯鲁拉。
纳斯鲁拉在以军27日袭击贝鲁特行动中丧生
从基督教的正义战争理论看以色列最新的兵力、火力和指挥力的定点斩首策略。- 赵晓博士
引言
基督教是和平的宗教，但人的罪性必然导致战争。因此，基督徒需要从罪性的现实与理性的建构去更深层次地思考战争问题。基督教，也因此不致沦为愚昧、无脑的和平的宗教，而是基于圣经的真理，以实力求和平。
历史上，基督教公共神学发展出了一套体系性的正义战争理论，可以帮助信徒更好地看待战争问题，也可以帮助我们超越今天主流的“白左思维”的片面，更加客观、全面地去看待哈以冲突等现实中的战争。
基督教的正义战争理论（Just War Theory）可以追溯至奥古斯丁（St. Augustine）和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等早期教会神学家的教义，是一种对战争行为进行道德评估的规范框架。正义战争理论的核心目的在于确保战争的发动和进行符合道德标准，其评估标准通常包括以下几项：正义的理由（Just Cause）、正当的意图（Right Intention）、权威的宣战（Legitimate Authority）、最后的手段（Last Resort）、比例性（Proportionality）和非战斗人员的区分（Distinction）。
近年来尤其是最近以色列在恐怖组织真主党的军事打击中，采取了极具针对性和精准度的定点斩首策略。这种行动模式以兵力、火力和指挥力的三力打击为核心，旨在削弱恐怖组织的军事和战略能力。本文从基督教的正义战争理论出发，分析以色列这一策略的道德合理性及其在现代战争中的应用。
一、正义的理由（Just Cause）
根据正义战争理论，一个战争行动必须具有正义的理由。这通常包括自卫、阻止他人遭受重大伤害或抵抗侵略行为。去年10月，在全世界众目睽睽之下，哈马斯对以色列悍然发动了恐怖主义战争。对于以色列来说，其定点斩首行动是为了反恐，防止恐怖组织如真主党、哈马斯等对其国家安全和民众生命造成进一步的威胁。
自卫的正当性：以色列多年来面临来自邻国恐怖组织的袭击，包括跨境火箭攻击、绑架事件和针对平民的自杀式袭击。在这种情况下，以色列对真主党高层指挥官的斩首行动，显然是基于保护国家安全和保障民众生命的自卫权。
防止更大规模的暴力升级：从军事战略角度来看，定点清除恐怖组织的指挥官，有助于削弱对方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能力，避免局势升级为更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以色列通过精确的军事行动，确保对敌方指挥系统的干扰最小化了对无辜平民的伤害。
因此，从基督教正义战争理论的“正义理由”来看，以色列的斩首行动符合自卫和防止更大恶行的标准。
二、正当的意图（Right Intention）
正义战争理论要求战争行为必须有正当的意图，即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实现正义，而非复仇、侵略或扩展势力。以色列的定点斩首行动，目的在于消除恐怖威胁，而不是为了简单地消灭敌对势力或进行政治扩张，更不是要以恐怖行为针对于对方平民进行同等级报复。
防御性意图：以色列长期以来的防御策略强调先发制人的自卫，而不是扩张或占领。尽管这些斩首行动极具攻击性，但其背后的动机是通过削弱恐怖组织的指挥系统来防止未来更大规模的攻击，从而保障以色列平民的安全。
避免无辜者受害：以色列采取的精准打击策略，旨在仅针对敌方指挥官，而非无差别地攻击整个恐怖组织的成员。这种选择表明以色列希望将冲突的规模和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避免对无辜平民造成更多的伤害。
因此，以色列的行动符合正义战争理论中的“正当意图”原则，旨在维护安全、恢复和平，而非出于报复或扩张主义。
三、权威的宣战（Legitimate Authority）
正义战争理论认为，战争的发动和进行必须由合法的权威机构作出。在民主国家，这通常指政府的合法授权。而在以色列，这些军事行动均由政府和国防军（IDF）最高指挥官批准，并在国内外的安全环境评估中得到了广泛认可。
合法的军事行动授权：以色列作为主权国家，有权在其领土内和边境地区采取合法的军事行动，以维护其国家安全和主权完整。所有行动均由合法权威——以色列国防军和政府决策层批准执行。
国际法的考量：尽管以色列的定点斩首行动在国际社会中引发争议，但其合法性并未受到联合国或其他国际机构的全面否定。相反，许多国家将以色列的行动视为打击恐怖主义的必要手段，而非侵略行为。
因此，从“权威的宣战”角度来看，以色列的军事行动符合正义战争理论的要求。
四、最后的手段（Last Resort）
正义战争理论要求，战争行动必须是所有其他和平手段均告失败后的最后选择。对于以色列而言，针对真主党、哈马斯等恐怖组织高层的斩首行动是在外交、谈判、制裁和局部冲突无法消除威胁的情况下采取的最后手段。
外交手段的失效：以色列多次尝试通过外交手段与其敌对势力进行沟通，寻求和平解决方案。然而，恐怖组织的性质决定了它们并不愿意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且往往会利用谈判来争取时间、积蓄力量。
斩首行动是控制局势的有效手段：定点斩首避免了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和无差别轰炸，显示了以色列在不得已情况下采取的最有效的策略，以最小的军事投入换取对敌方的最大震慑。
因此，定点斩首符合正义战争理论中“最后手段”的要求，是在所有其他非武力手段均已失败的前提下采取的必要行动。
五、比例性（Proportionality）
比例性原则要求战争行为造成的损害不能超过其预期的利益。以色列采取的定点斩首策略显然符合这一原则。
精准打击与有限伤害：以色列通过先进的情报技术和精确打击手段，确保每一次斩首行动都能最小化对平民的附带伤害。这种行动不仅避免了大量无辜人员的伤亡，也有效削弱了恐怖组织的战斗力。
避免全面战争的代价：通过定点斩首行动来破坏敌方的指挥体系，以色列能够避免发动全面战争或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必要，从而减少整体冲突的烈度和规模。这在长期来看，可以节省大量生命和资源。
因此，从比例性角度来看，以色列的行动符合正义战争理论的要求。
六、非战斗人员的区分（Distinction）
正义战争理论的一个重要原则是区分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以色列的定点斩首策略通过精确情报和高科技武器，能够有效区分目标，避免对平民造成无辜伤害。
技术手段确保精准度：以色列利用卫星、无人机和人力情报网等手段，确保每次行动的目标都是恐怖组织的核心人物，而非普通平民。这种策略在行动前后均进行了详细的情报验证，以最大程度上防止误伤。
有效降低平民伤亡：与大规模空袭不同，定点斩首避免了对平民密集区的无差别打击，显示了以色列在军事行动中对平民生命的尊重。
结论
以色列的定点斩首策略从基督教的正义战争理论来看，符合自卫的正义理由、具有正当的意图，并通过合法权威执行。在所有其他手段都无效的情况下，以色列采取的精确军事行动，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并在尽可能减少平民伤亡的前提下，达成了对敌方的有效打击。
美国所领导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曾被视为符合基督教正义战争的一个范例。而以色列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可谓提供了一个最新的范例。非常值得重视和研究。这种以精准打击为核心的策略，显示了现代战争形态的转变，也为国际社会应对恐怖主义和独裁政权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范例。
当然，未来在执行类似策略时，各国需要更加注意情报的准确性和国际法的约束，确保其行为真正符合正义战争理论的标准和原则。而基督徒则需要更精准地以圣经为准绳，对具体事件作出中肯且符合圣道的评判。
（赵晓博士曾任中国国家经贸委研究中心、国资委研究中心宏观战略部部长，现定居新西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