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中国乐曲:同水、男人、女人有关

中国有几首著名的民乐曲都同水有关,同江水、河水、泉水、湖水有关。我说的是《春江花月夜》、《渔舟唱晚》、《二泉映月》和《江河水》; 除了这几首纯粹的民乐外,还有一首著名的声乐作品也同水有关,那是《黄河大合唱》中的《黄河颂》。

 
古筝曲《春江花月夜》是根据唐代诗人张若虚的诗歌《春江花月夜》而作,《渔舟唱晚》则取名自唐代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我喜欢这两首曲子,我总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女性的美,不是那种明目皓齿、光彩夺目的美,而是温润的、恬淡的、让人内心荡漾起无限暖意的美。这是一种柔到骨子里的美,同时,又那么怡然、平和地荡漾开来,有如春日早晨的细雨、夏日傍晚的微风。这种美大气、包容,有着唐朝气象万千的风韵。

 
《二泉映月》和《江河水》也很美。这两首曲目通常是二胡演奏曲,乐曲从二胡的琴弓流淌出来,阴柔、伤悲,让人有些不忍卒听,特别是《江河水》。有谁忍看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呜咽呢?因此,我比较喜欢管弦乐演奏的《二泉映月》。

 

不知道这原本孕育了伟大生命的的江河水到了中国怎么会载着那么多的哀怨?它本应该是唱着欢快的生命赞歌啊!想想斯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流淌的音符是多么得快乐,简直就是在跳跃、在起舞。

 

是南唐的李后主开始了把无限愁苦寄情于水的伟大中国传统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看看,这满载愁怨的江水,川流不息,流淌到了今朝。

 

记得2009年在采访日本小提琴家西琦崇子的时候,这位以演奏《梁祝》而闻名的小提琴家曾经对我说,中国的乐曲真得是很优美,但有一些“太悲伤了”。西琦崇子举的例子是《二泉映月》,她还问为什么会这样。

 

奥克兰大学音乐学院的德国裔副教授葛于维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举的例子是《江河水》,他说,这首曲子的旋律“太悲切”了。

 

几年前,我在奥克兰听来自天津的歌唱家们演唱《黄河大合唱》。当听到一段女生动情的吟唱“五千年的民族,苦难没有头”……,我想起了西琦崇子的问话、想到了葛教授的形容。

 

《黄河大合唱》也有悲切的呜咽,那是《黄河怨》。

 

“黄河的水啊,你不要呜咽!今晚,我要投在你的怀中,洗清我的千重愁来万重冤!……”

 

幸而,中国还有 《黄河颂》,那首大气磅礴的《黄河颂》、那首歌颂母亲之河、歌颂不屈不饶的民族精神的《黄河颂》 。

 

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就痴迷于这首歌。 想象着那站在高山之巅、遥望千里黄河水放声咏唱的男人,也一定是伟岸坚强、胸襟宽广。

 

如果说,《春江花月夜》 、 《渔舟唱晚》 、《二泉映月》和 《江河水》在我心目中是一种柔美的女性形象的话,那《黄河颂》一直是伟岸、刚强的男性化身。

 

《二泉映月》、《江河水》带着彻骨的悲,《春江花月夜》和《渔舟唱晚》带着温馨的美,《黄河颂》则带着磅礴的气势,三者似乎囊括了生活的全部 – 悲苦、美好、力量和信念。
闲暇时,我会听听这些曲子,遥远的故国,也在这滚动着水珠、波涛和狂澜的乐曲声中变得清晰、亲切、生动起来,让我忍不住为之喜悦、为之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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