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对话】为何古诗词里的爱情大都是“执手相看泪眼“?

这是一段关于古代爱情诗词的对话,发生在桃源诗社还是桃花诗社的时候。 

人物:Portia、桥人、Gapfiller(Sam殷)

时间:2012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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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tia : 还是年轻时读过些中国古诗词,不全面。但一个感受是,中国古诗词中对爱情的描写多是离愁别绪,执手相看泪眼,爱而不能的“错错错”、“莫莫莫”。比较少看到爱情带来的快乐喜悦,那种漫步云中的幸福感。

难道古人只有在爱情带来的伤感时,才诗兴大发?

桥人: 哈哈,男的都出去考功名了,写出来的关于爱情的诗词,想象居多,并且可能修辞成分居多。整天厮守平凡度日的,估计写不出爱情诗来。就算能写出来,估计也是某个想象的爱情。痛苦、缺憾才成就了爱情之美。

Portia: 人们追求爱情,是因为追求爱情带来的幸福感。可是被咏唱的爱情,往往是悲剧性的爱情。

桥人: 痛苦能带来艺术的崇高感,或者说,悲剧往往比喜剧更有艺术震撼力。美丽的爱情都是想象出来的,一经生活,就变作流水般平凡的生活。你要不试试写一些喜剧性的爱情来,看哪个更震撼些。哈哈,这只是一种文学修辞。

生活归生活,艺术归艺术。实际上,古诗词中有不少写“喜剧”爱情的。民国才女苏雪林写过一些喜剧爱情散文,收在《绿天》中,可以读读啦。 她写的是自己的新婚生活,但貌似这段感情最后以悲剧收场。

Portia: 喜剧性的爱情故事,往往是展示人性的种种弱点。悲剧性的爱情故事,展示的是社会因素  – 社会对于自由爱情的那种遏制 ?

桥人: 个人觉得,任何悲剧的起因都是复杂的,不仅包括社会的也包括人性的。如果不复杂,那一定是作者偷懒,没写复杂。

Portia: 好,我去找找这个苏雪林,但是这个人离我们太近了,民国的。我感兴趣的是古代的,呵呵。我总觉得古代的民间,应该是很鲜活生动的,欣欣向荣,那时候那么山青秀水。


桥人: 昨天读到一首新西兰诗人Brian Potiki写的诗,其中有一句:your love like rain on a green leaf。美而忧伤的。也许很多西方诗人在描写爱情时,也爱用“悲剧”手法。

Portia :  哦,这很美,很有诗意,可我并没有忧伤的感觉啊。爱是很delicate 的,这让我想起一首很有名的英文歌曲 – John Denver的《安妮之歌》(Annie’s Song), 里面的歌词也有这种诗意。

“You fill up my senses
Like a night in a forest
Like the mountains in springtime
Like a walk in the rain
Like a storm in the desert
Like a sleepy blue ocean ”

桥人:  那你可以读读苏东坡的情词:比如,“画隼横江喜再游,老鱼跳槛识青讴。流年未肯付东流。 黄菊篱边无怅望,白云乡里有温柔。挽回霜鬓莫教休。”
或者: “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黄童白叟聚睢盱。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 都是平淡中见真情的。

Portia 啊,苏东坡,他多么特别!“白云乡里有温柔”,这可以用来形容新西兰的桃花诗社啊!

桥人: 哈哈哈

Gapfiller:  爱情这东西,是要两性相吸,并且有距离的壮态,才会叫出声来的。養鸟的人都知道,一只鸟在怀春时,它的叫声最充满了爱,如果養两只鸟在一起,纵然是百灵鸟,都不再叫,不再唱了。

中国的爱情诗,至今没有超过《诗经》中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很多,也很精美,质朴,自然,浪漫。

Portia: 是,是,我也很喜欢诗经中的爱情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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